妹妹的邀请函
直升飞机在机场上降落,打开舱门后首先跳下来的女生紧紧地捂着因为螺旋桨刮起的旋风而飘飘摇摇的裙子,却还是掩饰不住兴奋地向着后方转过身去:
“看啊费特!这里有好多的外国人呢!”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外国啊……”
含含糊糊地吐槽了一句,拖着两个大行李箱从机舱下到地上,拉着紧捂裙子的女生,也就是真守的手,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目送直升飞机离开机场,才意兴盎然地抬起了头:
“果然,就算是空气,也还是祖国来得更加的清新啊。”
“突然就变成诗人了吗?感觉超不舒服的,而且呢,就算国家不同,所谓的空气不就是混合了氧气和其他气体的混合物吗?”
“突然就变成化学家了吗?感觉超不舒服的……”
“干掉你喔!”
“哈啊……”
费特发出了无奈而深沉地叹息。
两天之前因为艾莉发来一封写有“再见了费尔”的奇怪邮件,费特的假期旅行提前结束,当天就整理了行装,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也不知道联系了谁,总之是强行叫来了私家直升飞机,不顾大家的惊诧和阻拦准备赶回西洋……
“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你也跟来了啊真守?”
“已经是第几次了?第十次了吧?解释了那么多次我的喉咙也快要烂掉了啦!”
“因为是关系重要的机密,所以必须多次的确认才能让人安心下来……”
都是什么不知所谓的解释!脑袋里轰轰作响乱成一团,说出来的话当然也苍白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真守翻着白眼“哼哼”了两声:
“一加一等于几?”
“当然是等于二……”
“为什么啊?这么重要的算式,必须仔细确认才能让我安心下来吧?”
“到……这个算式到底哪里重要了!”
“既然是基础数学的起源,当然很重要了!所以说,重要的法则所需要的理由,根本就没有两次确认的必要!明白吗不明白吗?”
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嘛!不过这可是真守最擅长的自我防御法,想要强行突破自己也会被切切割割得支离破碎,所以还是努力地回忆起真守的第一次解释:
“有点放心不下你啦!之前你不是说只要一回到西洋,说不定就回不去了吗?还有可能被留下来强迫结婚什么的……万一呢,如果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那时候我就可以把你给救出来!所以说你就放心吧,有我跟在你身边就万无一失了!”
“哈啊……怎么可能……”
光是一个艾莉你就无法轻松应付,如果再加上那些可怕的“家庭教师”们,就算是三个真守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不过既然你还是不顾一切地跟来了,想要把你赶回去也是很不可思议的决定了吧?只要小心一些,或许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何况,在自己的手机里,还保存着来自澄佳的一封邮件:
“带着艾莉和真守一起回来!否则就杀了你!我对着姐姐起誓!”
所谓的“对着姐姐起誓”,也就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代名词。换而言之,就连澄佳也是不顾一切地在“祝福”自己……
无知的人是多么的幸福啊!完全就不了解“费特的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才把话说得那么轻松,澄佳也是真守也是!等到现实披露在你们面前,可千万不要因为腿软而发抖啊!
“那个……费特……我说……那个……费特……”
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只会机械地重复相同的词语,真守的异常引得费特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扭结成了内八字:
“你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又前言不搭后语的,不像是平时的你吧?”
“平……平时的我?平时的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平时的你啊……你说这样的话是故意想要给我设下什么陷阱对吧?”
“怎……怎么可能!就……就算我想要揍你,客场作战的话……是这么说的吧?不是主场的话我就只能发挥百分之五十的实力而已了!”
主场客场的到底是哪门子的笑话!你真的把揍人当成是体育竞技节目了吧?所以每次痛扁我才会不遗余力地下重手!不过你说的对,很快我们就会接近我的领地(绝对不带任何特别的意义),如果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痛揍我,马上就会遭到意料之外的袭击……
但是,不管怎么说,因为“客场作战”而泄气的真守一脸认真又惶恐地瑟瑟发抖,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恐惧,反而令人不明所以地愉悦起来。费特的眉毛轻松地舒展开来,然后接上之前的话题:
“平时的你,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毫不犹豫地喊着‘你给我听好了费特’然后就说出你心里的秘密,或者在说话之前就把我揍得满地找牙,所以说今天的你还真的是不像你啊!”
“……哼!”
“那么,你刚才到底想要说什么呢?‘那个费特我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就……就是说啊!”
脸上由红到白再到青……不断地变换着奇异的色彩,就如同阳光照射下的棱镜一般瑰丽多彩,虽说不过是她内心焦虑惶惑的映照,然而再加上那张微微翘起的娃娃嘴,却也在一瞬间令费特陷入了幻惑甚至心神摇曳。而那张娃娃脸在苦苦地挣扎了一番之后,终于开了尊口:
“那个啊!就是说……我就是说!你真的很喜欢……不对!真的是爱着女仆小姐对吧!”
“……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那个……不是吗!你一收到女仆的邮件,就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拎着行李箱要回西洋!我……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封邮件!那个时候……虽然我是那么说的!但是呢,我心里真的是非常的生气也非常的懊恼!还有澄佳她们也一定是一样的!这些先不说,因为一封邮件就急着赶回来,不就是证明你和女仆……”
“我说啊……你好像突然变成笨蛋了呢!”
“笨……你说我是笨蛋!”
“因为你的推理只是听起来非常细密而已,但是有一个大前提却忽略掉了,那就是邮件的内容!换了是你,突然收到我发给你的‘再见了真守’,也一定会采取和我相同的行动不是吗?”
“说的也是……才不是!为什么我会因为你发给我这种邮件就……”
“只是一个比喻而已啦!比喻!至少,这确实是一封让人担心的邮件不是吗?所以对我来说,确认‘再见’的真相是最先的关键,因为她毕竟是我的专属女仆啊!”
“原……原来如此……”
“还有一个原因……艾莉在告别我回西洋的那天晚上,也就是我在昏迷之前,好像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让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奇怪的话?让你心神不宁?”
“因为之后就昏迷过去了,所以现在已经记不清了,真是抱歉。”
“真……真是笨蛋!”
“那也是不可抗力啦!不过就算记忆已经模糊,总觉得那是一句非常奇怪也非常重要的话,本来是打算在艾莉回来之后再向她确认,但是现在……所以说我并不是因为你所谓的理由而回来的!明白了吗不明白吗?还有啊!这里可是福尔摩斯的祖国,所以你那种半调子的推理千万不能在大家面前暴露出来……”
“谁是半调子的推理了!本来我就不是侦探,为什么要像你说的那样推理出什么结果来!总之你不是为了和女仆结婚才回来就……”
“我说……你好像对这件事一直都很在意啊?和女仆结婚和女仆结婚……从刚才就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气了?难道说……你其实是在吃醋?”
“谁……谁吃醋了!你也太……太把自己看得了不起了吧!”
就像是脚下的大地再度结下了仇恨,真守怒睁着三角眼“砰砰砰”地用力踩踏,然而就算如此怒气满溢,也还是没有对费特出手的意图,看来所谓的“客场”犹如幽灵,居然对她造成了意料之外的束缚?
在心里偷偷笑出声来,不过基于危险的存在感,还是克制住了差点就爆发出来的得意: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出……出发?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啊!家里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所以会在‘约定的地点’安排接送我们的车辆。不过,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注意事项我必须先和你说明,从现在开始,我的身边会被许多的保镖保护起来,还有‘家庭教师’里的几个怪物说不定也会出现,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要严肃起来才行,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回……一起回‘家’啊!啊哈哈哈哈……”
凶恶的三角眼忽然出现了逆时针的漩涡,真守摇摇晃晃地一路向前表演着奇怪的木偶舞,费特出于担心而把手摸到了她的脑袋上,结果真守却像是被电击一样“呀啊啊啊”地向着一边跳开了几步:
“现……现在!这里!不行!我还!没有!”
“到……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听不懂了呢!”
“咦……咦咦咦啊啊啊!不是不是!不是的!”
总算是稍稍地清醒过来了……连着脑袋一起熊熊燃烧,真守拼命地摇着脑袋一连声地“不是不是”:
“我……我知道了!那么就暂……暂且和你回‘家’吧!你所谓的‘严肃起来’也就是说举手投足都要有所谓的‘礼仪’对吧!真是……西洋人的规矩为什么总是那么讨厌!”
“哈哈哈……其实我也觉得很讨厌,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这里是你最讨厌的‘客场’嘛!”
离开机场后右转前行,两分钟后在路边叫了出租车,行驶了十分钟后在街路的转角处下车,继续前行两三分钟后,终于到了繁华的商业街。
“呜哇!这里果然到处都是外国人呢!”
似乎对行人们那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发色和皮肤,以及满大街的英语对白严重过敏,真守有些瑟缩地紧挨着费特,顺势就学着路人的模样把胳膊绕进费尔的臂弯里,使得两手都被行李箱拖累的费特更加不堪重负,不过转头一看真守那被“客场”的气势所迫而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实在是没有气力去吐槽更不用说是发火:
“这样的玩笑刚才就已经开过了吧!不过你也说得没错,一下子看到满大街的外国人,一定会被好好地吓一跳的。就像我刚转学过去的第一天,也觉得非常的不习惯。”
“就……就是说啊!总算……总算那些路灯啊房子啊什么的,还有英语,都在书上接触过,所以不管是巴洛克啊还是歌特啊,对了还有波普!我多多少少都是懂得一些的……这……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什么问题?你说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说!万一被你的那些‘家庭教师’或者你的父亲母亲问起来的话!要是答不上来,就会被看轻的!‘啊啊啊原来东洋人就只有那么一点浅薄的程度而已’,光是想要这样的评价我就气打不从一处来!喝啊——!”
“为什么突然就会生气……呜嗷——!”
手臂用力的冲击直接落在肘关节内侧的薄弱之处,就算是费特(其实也没有达到能被称为‘就算是’的程度)也只能大声呼痛,手里的行李箱差点就落到地上,而且万一下落,自己的脚恐怕就要遭受池鱼之殃……
“所以说啊!就是突然觉得生气才……咦咦咦?呀啊——!”
忽然就惊慌失措地惊呼起来,这可不是真守该有的作风啊!费特诧异地环顾了身边,才发现他们已经被突然闪出来的几个穿着标准西式制服并带着传统绅士高筒礼帽的不速之客包围起来,为首一位银色波浪卷长发,着装如同标准OL的女性正用手枪指向真守的脑袋……
也难怪真守会突然就目瞪口呆,OL小姐手里的手枪仅仅是从外形就能辨识出是货真价实,一在脑袋里翻动从军事杂志上涉猎的常识,还能初步判定是FN HI POWER……
“费……费特!”
才刚到西洋就要被恐怖分子当众射杀了!人的一生竟然会是如此的短暂……
被现实所惊吓的真守浑身颤栗眼泪汪汪,一边用来自手臂上的冰凉向着费特传递“快想办法救救我”的信息,然而费特却没有丝毫恐惧的反应,反而微笑着向OL小姐点了点头:
“我回来了,洁尼菲。”
“你堕落了,费尔特依鲁,竟然在大街上不知羞耻地和这个陌生的少女调情,我不记得教过你这样的学生!”
“真是抱歉,不过在你教训我之前请先把手枪收起来。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学真守。”
“是吗?已经从艾莉那里听说了,那么教训和反省的事回家再说。”
虽然如费特所言地放下了手枪,然而目光和语气依然冷徹如利刃:
“真守小姐,如果再有下此对少爷类似的无礼举动,当场就射杀你!那么,欢迎你回来,少爷,马车就在那边,请跟我来。”
飒爽地一个转身,带领着余下的保镖们消失在右侧转角的方向。惊魂未定的真守使劲而又不雅地抽了一下鼻子,嗓音也不明所以地有些模糊:
“那个……你们认识?”
“我的家庭教师之一,曾经提到过的射击老师洁尼菲,现年二十二岁的单身美女,虽然各方面都很完美,不过态度实在是太过严厉了一点……”
“说……说的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接叫你‘费尔特依鲁’呢!话说回来,你的全名为什么那么奇怪?在西洋名字里很少见啊……”
“因为这是我的母亲依照她喜爱的动漫给我取的啦!我的母亲和晨风那位理事长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对动漫的抵抗力恒等于负数……哇啊啊!我们要赶快赶到马车边上去!如果耽误的时间太久,会被洁尼菲狠狠教训的!所以这个小一点的旅行箱就拜托你了!”
“你……你说马车……啊!等一下!”
被硬塞了个旅行箱,满心不悦却又不好发作,否则说不定话刚出口,神出鬼没的洁尼菲立刻就握着手枪顶上自己的脑袋……
一直以来只能在书上或是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如今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小小的心脏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管他呢!小小的旅行箱怎么可能难倒我这个堂堂学生会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拎着旅行箱在费特身后紧追,快步如飞却连呼吸都没怎么急促起来,学生会长……不对,怪物真守的实力果然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不过,几分钟的奔跑后,和面前的现实比起来,这一分“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地淡褪了下来:
“哇……哇啊……真……真的是马……马车……”
同样是只在书本上或是电视剧里出现过的,浑身上下都闪耀着“古典”气息的,据说是贵族才能乘坐的西洋马车……居然在自己的眼前化为了现实!
西洋……果然是容易发生种种奇迹的地方啊!
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真守双脚发软地跌坐在地:
“无……无论是什么样的奇迹……我都已经不会感到吃惊了……啊哈哈哈……”
“那个笨蛋……就是和艾莉不分胜负,还被视为头号情敌的所谓学生会长?”
站在马车边的洁尼菲斜着眼睛,一贯冷静睿智的脸上似乎也闪过犹豫和狐疑,目光之中的冰冷却更下降了一度。如同被毒蛇锁定目标的费特除了“哈啊”地发出叹息,无言以对。
“对了,还有这个……拉米亚让我转交给你。”
“拉……拉米亚?”
“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抱歉我不能事先拆看。”
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信封塞到费特的手上。信封的正面用英语漂亮地写了一句“TO MY FERTYRU ”,还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心形。仅仅是这么一行字,就已经令费特双手发抖:
“拉……拉米亚……”
“已经变成很优秀的少女了,恐怕连你也认不出来了吧。”
“是……是吗?那……那样也很好……大概吧……”
因为双手发抖,费了好久才把信封拆开:
“这个是……邀请函?还有入场券?”
“应该是她的演唱会吧?今天晚上八点。”
“演唱会?拉……拉米亚她……过去不是立志于成为大魔术师吗?”
“唱歌的时候顺便也会表演魔术的,所以不用感到奇怪。”
“光是听到这样的话就已经很够奇怪了……”
“人都是会改变的,虽然你离开才那么短的时间,不过,那个时候的拉米亚真的是很伤心,我和艾莉也发誓一定要为她复仇……”
“喂——!那就是说你们想要杀了我吗?”
“虽然不是想要取你的性命,不过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也就要有相应的觉悟才行。费尔少爷……我不是在故意模仿艾莉的口气……这次,你恐怕……你必须要作出一个决定了。”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所谓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结婚。”
“……哈?”
“结婚。艾莉,或是拉米亚,必须和其中的一个结婚,这是老爷的命令。不要妄想能够逃跑,少爷,这是你的祖国,对你来说就像是能把你的身体和灵魂彻底禁锢起来的魔法结界,除了服从,你只会寸步难行。”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了,那么原定的计划暂且中止。”
放下电话,艾莉轻轻地“呼”了一声,一直都元气满满的眼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
“终于还是来了……”
“你是说……哥哥他终于回来了吗?”
坐在阳台的精雕木椅上,穿了一身白色洛丽塔风格连身褶边长裙装束,与艾莉年龄相仿却长了一张近乎SD人偶娃娃脸的金发少女悠闲地品着咖啡,虽然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线,也依然掩饰不住一丝颤抖,而令得杯子里的液体散开连续不断的波纹。在接完电话后就一直对着瓷器茶壶发呆的艾莉,双手也稍稍地震抖了一下,开水从茶壶嘴里溅出而烫到了她的手背,随即被她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
“明明叫少爷不要回来的啊……难道是我的邮件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从一开始就彻彻底底的错掉了吧?好好的忽然说什么‘再见了’,就算是傻瓜也会因为放心不下赶回来的。一直都那么精明的你,原来也有那么冒失的时候啊?”
“那是因为……也许是听到老爷的那些话,心里就有点乱了……”
“真是可怜的家伙。话说回来,你在这里悠闲的泡茶没问题吗?退一步说,我们可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呢!既然哥哥回来了……”
“你不也一样吗拉米亚小姐?现在恐怕已经坐立不安了吧?”
在名叫拉米拉的歌特萝莉少女对面坐定,已经从些许的混乱中挣脱出来的艾莉单手托颌,略带着恶作剧的笑意直刺对方的双眼:
“在你的眼里,我能清楚地看到……一颗已经失去了平常的心。”
“只有这一点,魔术师和小偷是相同的等级,我同样能在你的眼睛里,读出名为‘错乱’的螺旋。就因为哥哥突然的归来让你措手不及了吧?虽然这原本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过,这样就不得不面对‘结婚’这个问题……呀哈哈!哥哥啊……一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小姐啊……有件事……我还是想要再次的对你啰嗦,近亲结婚可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极恶法则啊!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已经无法接受,而且你们还是实亲……”
“那又怎么样呢艾莉?人类的爱情到底是被什么在束缚着,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哈?”
“血缘?基因?道德?法律?也许这些都是原因,但是对我们,应该说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我手里的扑克牌一样,根本不会在观众的面前遵循任何既定的原则,随心所欲,想要出现什么牌就会如愿的出现!所以说,结婚的对方是自己的哥哥又怎么样?因为那些不知所谓的理由而扼杀了我们的爱情,也就等于谋杀了我们的生命和灵魂,这才是世界上最值得悲哀的结果啊!”
为了增加自己演说的气势,拉米亚仰起头来摆出豪放的气势,“吸吸哗哗”地把杯子里残留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砰”地把咖啡杯重重敲在桌子上:
“就是这样!为了不让重复的悲剧在同样的场景下一代一代地上演,我就要成为打破这股禁锢之力的第一把利剑,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明白,就算是兄妹之间,爱情和婚姻一样能够成立而且万世不朽!”
“……明明就是在强词夺理,居然还摆出骑士一样的风度……”
“我的决心就像我的名字——应该是艺名一样!”
“说的也是……拉米亚不就是传说中的蛇身女妖吗?换句话说,你之所以取这个艺名,其实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成为打破禁忌的‘勇士’?”
“一点也没错!”
“别开玩笑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心,兄妹就是兄妹啊!爱情和婚姻是绝对不可能成立的法则!”
“只要不生育子嗣就能让一切不可能成立的法则变成可能!就连父亲大人也是这么说的!那天我们两个不是都在现场吗?”
“呜啊——!”
受到正面冲击,艾莉捂着胸口痛苦不堪地埋下脑袋:
“果然是无法更改的现实吗?也许只能交由神来审判你们的不伦之恋……”
“既然是这样,你只要站在一边祝福我们就好了,艾莉。”
“谁……谁啊!谁要站在一边祝福你们了!话说在前面,既然提到婚约,我和费尔少爷可是在你之前就被老爷决定下来了!所以说我才是领先了一步!领先一步!”
“仅仅只是婚约而已吧?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没有实质性的效用呢!因为哥哥他根本就没有喜欢上你啊!不然为什么他会突然以转学的名义跑掉呢?可是同为婚约,我却不一样,因为这是由哥哥本人向我提出求婚的!”
“那……那种时候的约定也能算吗!”
“不甘心的话你也让他亲口对你说说看啊!”
当然是满心不甘却又无言以对,徒劳地挣扎了一番之后,艾莉终于自暴自弃地垂下了头,然而拉米亚也并没有因此流露出获胜的自傲,反而把眼睛细眯成了奇妙的猫眼:
“这些事暂且不提,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发展成分化内讧的程度,因为……既然‘那个人’也跟着哥哥回来了,我们首先还是要共同对敌不是吗?”
“那个人?你说的是……”
“就是被你视为头号情敌的那位学生会长啊!名字是叫做……叫做‘真受’对吧?”
“是真守啊!你的音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我对东洋人的名字很不感冒啦!所以不管她是‘真受’还是‘珍兽’的,总之先给她取一个代号叫做‘L.01’好了!那个啊,既然你对这个‘L.01’很看重,还说过什么‘无论是头脑还是实力都会对我构成威胁’,还每天都不知羞耻地黏在哥哥身边,说不定……说不定就连那种事情也已经……”
“没有啦没有啦!虽然我没有亲眼确认过,不过却可以保证这一点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过分!至少……至少费尔他还没有那样的胆量!”
“所以……就算你和他同居了那么久,也没有被他侵犯吗?”
“那……那是因为……!”
“窝囊废!总是在大家面前嚷着‘海盗贵族的后嗣’啦‘世纪第一小偷’啦,结果连那点勇气也没有!如果换了是我的话,就算是不择手段,也会和哥哥既成事实的!那么先不说这一点,既然‘L.01’已经来了,为了哥哥而展开的残酷斗争也要拉开序幕……在此之前我就让她人间蒸发吧!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应该说……很不现实吧?”
“为什么?你认为我做不到吗?这里可是我的领地,我的国度!想要让一个普通的女生人间消失,简直就比除掉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请不要忘记,在这只‘蚂蚁’的身边,有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也就是洁尼菲。虽然她名义上是站在我这一边,可是对费尔少爷的保护她也同样会不遗余力的,所以连带着,她也会以同样的力量去保护费特身边的所有人,就算是真守也一视同仁,你是想要和她为敌?”
“关于这一点……我也早就想过了,所以说,我会在事态发展到极端之前先解决掉所有潜在的危险因素。对我这样的大魔术师来说,根本就像是从帽子里变出鸽子一样,只是基础的基础,所以说,你也一样学会觉悟吧艾莉!”
“啪啦啪啦”一连声,拉米拉忽然变出白鸽四散飞扬,等到白色的羽毛群散去,魔术师本人当然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早已经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场面,艾莉也没有流露怎样的惊讶或是不快,只是摆着优雅的手势把茶水倒入自己的杯子里,端起到鼻前细细地轻嗅:
“觉悟这种事,你就算不事先警告,我也不会去遵行的。虽然很遗憾,可是比起那种小孩子气的约定,我的赢面似乎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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